你可能没有意识到，后院的蜂鸟喂食器里装满了糖水，这是一种自然的发酵实验——酵母会沉淀下来，把一些糖变成酒精。

充满花蜜的花朵也是如此，它们是酵母(一种真菌)和代谢糖并产生乙醇的细菌的理想聚集地。

对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生物学家罗伯特·达德利来说，这引发了一系列问题。蜂鸟每天要消耗多少酒精来维持生计?他们是被酒精吸引还是被它排斥?既然酒精是植物产生的含糖水果和花蜜的天然副产品，那么乙醇是蜂鸟和许多其他动物饮食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吗?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综合生物学教授达德利说:“蜂鸟每天吃的花蜜占其体重的80%。”“大部分是水，剩下的是糖。但即使乙醇的浓度很低，如果存在的话，这种体积消耗也会产生高剂量的乙醇。也许，有了喂食器，我们不仅可以养蜂鸟，还可以在它们每次进来的时候在酒吧里提供一个座位。”

在COVID-19大流行最严重的时候，当很难在中美洲和非洲的野外测试这些问题时，那里有以花蜜为食的太阳鸟，他让几名本科生在他办公室窗外的喂食器上进行实验，以找出糖水中的酒精是关闭还是打开。所有三个测试对象都是雄性安娜蜂鸟(Calypte Anna)，常年居住在湾区。

本周发表在《皇家学会开放科学》杂志上的这项研究结果表明，蜂鸟乐于啜饮酒精含量高达1%的糖水，发现它和普通糖水一样有吸引力。

然而，他们似乎只是适度的饮酒者，因为当糖水含有2%的酒精时，他们只喝了正常人的一半。

“它们消耗的乙醇总量相同，它们只是减少了摄入的2%溶液的体积。所以这真的很有趣。”“这是一种阈值效应，它向我们表明，无论现实世界中存在什么，它可能都不会超过1.5%。”

当他和他的同事测试在喂食器中放置了两周的糖水中的酒精含量时，他们发现浓度要低得多:按体积计约为0.05%。

现在看来，0.05%听起来并不多，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是，如果你每天吃相当于你体重80%的食物，摄入0.05%的乙醇，相对于你的体重，你就会摄入大量的乙醇。”“因此，这与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即从这种营养来源中提取的乙醇是一种自然的、长期的、生理上显著水平的暴露。”

“它们燃烧酒精并迅速代谢。糖也是一样。所以他们可能没有看到任何真正的影响。他们没有喝醉，”他补充道。

这项研究是Dudley和他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同事——爬行动物学家Jim McGuire和鸟类专家Rauri Bowie长期项目的一部分，他们都是综合生物学教授，也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脊椎动物博物馆的馆长。他们试图了解酒精在动物饮食中的作用，特别是在热带地区，水果和含糖的花蜜很容易发酵，而酒精只能被吃水果或喝花蜜的动物消耗掉。

“酒精对行为有影响吗?”它会刺激低水平的进食吗?如果它们得到的不仅是糖，还有乙醇，会不会促使它们更频繁地光顾一朵花?我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但这在实验上是可控的。”

这个项目的一部分是由国家科学基金会资助的，包括测试非洲水果的酒精含量和加州大学植物园花中的花蜜。目前还没有对水果和花蜜的酒精含量进行系统的研究，也没有对喝花蜜的鸟类、昆虫、哺乳动物或吃水果的动物(包括灵长类动物)的酒精摄入量进行系统的研究。

但一些孤立的研究却具有启发性。2008年的一项研究发现，笔尾树鼩是一种生活在西马来西亚的小老鼠，它们吸食的棕榈花蜜酒精含量高达3.8%。2015年发表的另一项研究发现，慢懒猴(一种灵长类动物)吃的花蜜中酒精浓度相对较高，高达3.8%，而慢懒猴和另一种灵长类动物aye- eyes都喜欢酒精含量较高的花蜜。

这项新研究表明，鸟类也可能摄入由自然发酵产生的酒精。

“这是鸟类首次在野外食用乙醇。我会谨慎使用这个词，因为这是一个实验室实验和喂食器测量，”达德利说。“但与天然花卉的联系是显而易见的。这只是表明，食用花蜜的鸟类，而不仅仅是食用花蜜的哺乳动物，也不仅仅是食用水果的动物，都有可能接触到乙醇，这是它们饮食的自然组成部分。”

他说，下一步是测量花中天然存在多少乙醇，并确定鸟类消耗乙醇的频率。他计划将他的研究扩展到旧大陆的太阳鸟和澳大利亚的食蜜鸟，这两种鸟都占据了美国蜂鸟所占据的吸蜜小生境。

达德利多年来一直沉迷于酒精的使用和滥用，在2014年出版的《醉酒的猴子:为什么我们喝酒和滥用酒精》一书中，他提出了证据，证明人类对酒精的吸引力是一种进化适应，以提高灵长类动物的生存能力。随着工业酒精生产的到来，我们的吸引力在许多情况下变成了酗酒。

“为什么人类要喝酒，而不是醋或其他1000万种有机化合物?”为什么大多数人实际上会代谢它，燃烧它，并非常有效地利用它，通常与食物一起使用，但有些人也会过量消耗?”

他说:“我认为，为了更好地了解人类对酒精的吸引力，我们真的必须有更好的动物模型系统，但也要认识到乙醇的自然可用性实际上是巨大的，不仅对以水果和花蜜为食的灵长类动物，而且对其他一群以花和水果为食的鸟类、哺乳动物和昆虫也是如此。”“乙醇消费的比较生物学可能会让我们深入了解现代人类的消费模式和滥用行为。”

除了McGuire和Bowie，这篇论文的其他合著者还有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前本科生Julia Choi和Lilianne Lee，研究生Aleksey Maro和博士后研究员Ammon Corl。这项工作得到了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DEB-1831833)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本科生研究学徒计划的支持。

Journal Reference:

1. Julia Choi, Lilianne Lee, Aleksey Maro, Ammon Corl, Jimmy A. McGuire, Rauri C. K. Bowie, Robert Dudley. Hummingbird ingestion of low-concentration ethanol within artificial nectar. Royal Society Open Science, 2023; 10 (6) DOI: 10.1098/rsos.2303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