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老年华裔移民社交孤立与孤独感研究:出行、ICT 与健康的深度探索

《BMC Public Health》:Mobility, ICT, and health: a built environment investigation of older Chinese migrants’ social isolation and loneliness

【字体: 时间:2025年02月10日 来源:BMC Public Health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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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探究疫情期间老年华裔移民社交连接途径及其与健康的关系,研究人员开展 “Mobility, ICT, and health: a built environment investigation of older Chinese migrants’ social isolation and loneliness” 主题研究。结果发现社区流动性与孤独感负相关,ICT 使用与身体健康正相关,该研究为干预老年移民社交与健康问题提供依据。

  

研究背景

在新冠疫情的阴霾笼罩下,人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老年人受到的影响尤为显著。社交活动大幅受限,原本常去的咖啡馆、图书馆等 “第三场所” 因疫情防控关闭,出行也变得困难重重。对于老年群体而言,这种社交隔离带来的孤独感如同慢性毒药,严重侵蚀着他们的身心健康。有研究表明,社交隔离对死亡率的预测性甚至超过吸烟,它不仅会干扰睡眠、损害心理健康,还会加速认知衰老。
而在老年群体中,老年移民面临着更为复杂的情况。他们身处异国他乡,本就需要适应新的环境和文化,疫情更是让他们难以与家乡的亲朋好友相聚,新的出行障碍使他们的社交网络进一步萎缩。并且,像亚洲移民在一些接收国还可能遭遇社会环境恶化,归属感受到冲击。例如在加拿大的多伦多,这里有庞大的华裔社区,但疫情期间实施了长时间的封锁政策,华裔移民社交的场所受限,同时华人常去的杂货店等场所还成为反亚裔仇恨犯罪的高发地,这无疑让老年华裔移民的社交环境雪上加霜。
在此背景下,信息通信技术(ICT)成为了人们社交的新途径。疫情期间,许多老年人开始使用或更频繁地使用 ICT 来维持社交关系。然而,ICT 介导的社交与面对面社交对孤独感的影响是否相同,以及 ICT 使用和社区出行(mobility)如何与建筑环境相互作用,进而影响老年华裔移民的健康,这些问题都亟待解答。这不仅关乎老年华裔移民的生活质量和健康福祉,也对构建一个公平、健康的老龄化社会有着重要意义。

研究开展与结论

为了深入探究这些问题,由佛罗里达州立大学(Florida State University)、同济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at Chapel Hill)、多伦多大学(University of Toronto)以及清华大学的研究人员组成团队开展了研究。研究成果发表在《BMC Public Health》杂志上。

研究方法

研究人员对居住在大多伦多地区(Greater Toronto Area,GTA)的 96 名 60 岁及以上的老年华裔移民进行了调查。调查时间从 2021 年 3 月至 6 月,为了适应疫情期间的社交距离要求,研究人员通过在多伦多的两个唐人街发放传单、在微信上发布招募信息以及在热门加拿大中文网站首页投放付费广告等方式招募参与者,同时也接受参与者的推荐。调查内容涵盖了移民信息、家庭特征、出行和社区认知、健康状况(使用 SF - 12 问卷衡量)、孤独感(采用 De Jong Gierveld 6 项量表评估)以及 ICT 使用情况。此外,研究人员还引导参与者完成了单日活动日记。
在衡量各项指标时,研究人员采用了多种方法。例如,用 De Jong Gierveld 6 项量表测量孤独感,得分范围从 0(不孤独)到 6(极度孤独);使用经过验证的 SF - 12 问卷测量参与者的自评健康,该问卷包含心理健康和身体健康两个子分数;通过加拿大统计局的邻近度测量数据库计算步行可达性分数,并根据分数将参与者划分为四个等级;利用大多伦多地区各交通机构的 GTFS 文件计算公交站点的公交出行密度;通过调查问题衡量感知出行和 ICT 使用情况。
最后,研究人员运用结构方程模型(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来探究建筑环境、ICT 使用和社交隔离对老年华裔移民情绪健康的影响。结构方程模型能够基于一系列相关问题估计潜在变量,并对解释变量之间的关系路径进行参数化,从而量化直接和间接效应。

研究结果

  1. 社区流动性与建筑环境的关系:研究发现,公交密度与社区流动性呈正相关,即公交密度越高,居民对社区流动性的感知越好。同时,社区流动性与经济困难和教育水平呈负相关,女性对社区流动性的感知更高。
  2. ICT 使用与建筑环境及其他因素的关系:公交密度与 ICT 使用呈负相关,拥有配偶和女性身份与较低的 ICT 使用相关。这可能是因为公交发达地区的老年移民出行更便利,对 ICT 社交的依赖度降低。
  3. 社区流动性、ICT 使用与健康的关系:社区流动性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即社区流动性越好,孤独感越低。ICT 使用与身体健康呈显著正相关,即便在控制了疫情前锻炼频率的情况下,这种关系依然存在。然而,研究未发现社区流动性和 ICT 使用对心理健康有直接或间接影响,也未发现 ICT 使用与孤独感之间存在关联。

研究结论与讨论

综合研究结果可知,在疫情期间,公交出行对于老年华裔移民维持社区流动性至关重要,社区流动性的提高有助于降低孤独感。同时,ICT 使用虽然不能缓解孤独感,但与更好的身体健康状况相关。这一发现挑战了人们通常认为使用 ICT 会导致身体不健康的观念,说明老年 ICT 用户可能已经利用技术来维持或促进身体健康,而良好的身体健康状况又可能为线下社交创造更多机会,进而减轻孤独感。
该研究在老年移民孤独感和健康领域具有重要意义。它揭示了公交出行和 ICT 使用在老年华裔移民社交和健康方面的关键作用,为后续制定针对性的干预措施提供了理论依据。例如,可以在以汽车为主导的地区推广替代出行方式,改善老年移民的社区流动性;同时,技术干预可侧重于提升老年移民的身体健康。
不过,研究也存在一定局限性。样本招募主要通过微信和推荐,可能偏向于已使用 ICT 且社交活跃的老年华裔移民,样本年龄相对较轻,样本量较小,模型对建筑环境的呈现较为简单,且缺乏社交背景信息。未来研究可扩大样本量,深入探究社区流动性和 ICT 使用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社交背景对老年移民健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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