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对中国社会经济与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权衡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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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e Communications》：

【字体：大中小】 时间：2025年03月09日 来源：Nature Communica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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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探究煤炭电力逐步淘汰（coal power phaseout）对社会经济和主观幸福感（SWB）的影响，研究人员以中国 2014 - 2020 年数据为基础，从宏观和微观层面展开研究。结果发现，该政策使农村和城市居民年收入下降，但个体幸福感提升。研究揭示了潜在社会经济不公与机遇，对制定脱碳策略意义重大。

研究背景

在全球努力应对气候变化的大背景下，煤炭燃烧成为全球二氧化碳排放的 “主力军”，占比高达 44%。若想实现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设定的 1.5°C 温控目标，减少煤炭在电力领域的使用刻不容缓。

中国作为煤炭生产和消费大国，过去几十年间煤炭电力装机容量飞速发展。众多建于上世纪的中小型煤电厂，为居民供暖、经济活动和基础电力服务立下 “汗马功劳”。但随着时代发展，这些煤电厂逐渐显露出弊端，技术落后、效率低下、污染严重，成为环境保护路上的 “绊脚石”。

为此，中国政府自 2014 年起，出台了一系列严格政策，加快煤电改造和淘汰步伐，如《2014 - 2020 年燃煤发电行业转型升级行动计划》和《能源发展 “十三五” 规划》。这些政策虽在推动能源转型、减少碳排放方面成效显著，但也引发了诸多担忧。一方面，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可能影响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导致社会不平等加剧、资产搁浅和失业等问题；另一方面，其对人们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也不明确。在这样的背景下，研究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对中国社会经济和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显得尤为重要。

中国大学（华东）经济管理学院和能源经济与政策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开展了此项研究，旨在全面评估中小型煤电厂淘汰带来的广泛社会经济影响，研究成果发表在《Nature Communications》上。

研究方法

研究采用双重差分法（DID），这是一种能有效控制混杂因素、估计政策干预因果效应的方法。研究样本涵盖 2010 - 2020 年中国 393 个县的县级数据以及 49 个县 22,858 个个体的个体数据。县级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县域统计年鉴》等，个体数据则基于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为减少样本选择偏差，研究还运用了倾向得分匹配法（PSM）进行补充分析。

研究结果

煤炭电力逐步淘汰的不同层面影响：研究表明，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对宏观层面的居民收入产生负面影响，使农村居民年收入下降约 3.1%，城市居民年收入下降约 1.9%。然而，在个体层面，该政策却使个体自我报告的幸福感提升了 0.398 分。
差异效应背后的潜在机制：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对空气质量改善有积极贡献，水平显著降低 1.54 点。空气质量提升是个体幸福感增加的潜在原因之一。从健康状况看，农村居民健康状况在政策实施后有明显改善，提升了 0.177 点，而城市居民健康状况改善不明显。在相对收入水平方面，城市居民相对收入水平显著增加 0.176 点，农村居民则无显著变化。
不同地区和人群对煤炭电力逐步淘汰的响应差异：在县级层面，煤电厂淘汰规模越大，对农村居民收入的负面影响越大；清洁能源项目的部署能缓解农村居民收入受影响程度，但对城市居民收入影响不明显；对煤炭产业依赖度高的地区，城乡居民收入受负面影响更大。在个体层面，健康状况较差、年龄较大以及社会地位较高的人群，在煤炭电力逐步淘汰过程中幸福感提升更明显。同时，生活在空气污染较低地区的人群，在淘汰过程中更易感知到幸福感增加，且健康改善效果更显著。
主观幸福感的经济价值：经估算，煤炭电力逐步淘汰带来的个体主观幸福感提升，在经济价值上人均约 20192.62 元人民币（≈2777.45 美元），这一数值远超部分仅考虑健康和环境效益的研究结果，表明主观幸福感在煤炭电力逐步淘汰过程中的经济价值不可忽视。